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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(勇往直前但莫忘知己……...)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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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丫鬟眨眨眼,唤道:“小姐?怎么了?”

谢知秋定了定神,说:“没事。”

她拿起筷子,淡淡道:“吃饭。”

黄昏时分,明暗交界,橙透的晚霞将天云渐染成昏绯色。

尽管她今日并未收到可以放飞的竹蜻蜓,但在两人平常约定的时间,谢知秋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,走到东墙边。

鸦雀无声,只余风过树隙之沙沙响。

谢知秋想了想,拾起一根落下的树枝,敲了敲厚实的墙面。

“你在?”

出乎意料地,墙对面响起少年惊讶的声音。

谢小姐一顿,须臾,“嗯”了一声。

她不太清楚萧寻初本人是怎么想的,但在她看来,对方于她而言,或许并不只是一个棋伴那么简单。

他们通信近一年,平时下棋、较劲、聊各自的兴趣和生活环境。

谢小姐本人个性比较孤僻,过去,除了妹妹和母亲,几乎没有人主动亲近她,也没有亲属以外的人与她关系亲密。

而萧寻初不太介意她沉默寡言,两人之间居然意外的谈得来。

逐渐地,谢知秋自己也感到和他聊天很舒服自在,仿佛可以畅所欲言一般。

这种关系,她在书中读到过,一般称作“朋友”。

在此之前,她从未有过朋友,即使来到书院后亦是如此,萧寻初或许是第一个。

她不太清楚萧寻初那边是怎么看待她的,但在她眼中,便是如此。

既然如此,萧寻初与人发生争执、与人打架,她自然会在意、会担心他的情况。

所以,即使今日其实无约,她也因担忧他的情况,到可能见到他的地方来看看。

谢知秋问:“听说,你在外面与人发生了冲突,出什么事了?”

“你听说了?”

外面的少年有些意外。

在墙的另一面,萧寻初擦了擦嘴角的脏迹,轻描淡写地说:“没什么事,普通的口角而已,我本来就经常和其他人合不来。”

但在她开口之前,少年兴致勃勃地道:“对了,你来得正好,我带了东西给你!”

对方话音刚落,忽然,只见一支稍小的竹蜻蜓一纵飞上天空,越过高高的东墙,降落在谢知秋面前。

谢知秋忙将它接住,只见这竹蜻蜓似做得匆忙,有些粗糙。不过,在它纤细的竹身上,用细绳小心地绑了一朵小小的干花。

那花极小,只有孩童的指甲盖大,一簇簇挨着,一根茎上长了两三朵。同时,它的颜色竟是花卉罕见的浅青色,中间色深,周围色浅,通透如晶石。

“此物名为琉璃草。”

墙外,萧寻初如此说道。

“过去我父亲披甲时,驻守边疆,生活在一个叫作雍州的地方。”

“那里海拔极高,风光人情都与梁城不同。”

“父亲授诏回来之前,感念生活在梁城这等天下脚下之地,许是不如边关自在,所以特意从山上采摘此草,做成压花带回来做纪念。”

说到这里,萧寻初的声音低了几分。

他道:“先前你在信中说,想看看塞外的风光。我……没有办法带你去。但是,若将此草赠你,或许也能算窥得一二。”

“父亲说,在雍州,当地人认为此花象征友谊与勇气。”

“他们会将它送给身处逆境之中、即将离别的好友。这意味着,勇往直前,但莫忘知己……吾友。”

是日,谢小姐静坐在庭院凉亭中。

她既没有看书,亦没在下棋,反而手中拿着一支淡青色的压花,入神地看着。

随谢小姐一同来书院的小丫鬟纷纷议论道——

“小姐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呢。”

“眼神很温柔,没有平时那么不好亲近。”

“是因为那支压花很漂亮吧?难不成是李先生给的吗?”

谢知秋并未注意到小丫鬟们的议论,她只是专注地瞧着手中琉璃草的压花,将其置于指尖旋转。

溢满胸口的情感有些陌生,可是似乎……并不坏。

谢知秋垂眸,她自己都未觉察到,她的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微弯,连素来清冷的眼梢都带上三分温暖的笑意。

她整个人气质和煦起来,颇有清雪消融、春满梢头之意。

——同一时刻。

长廊的另一端,正有人携书童趋步而来。

“少爷,今日那位谢小姐可算回书院来了。”

“老爷忽然让我们借照顾世交之女的名头,去接近甄大人。可惜这谢小姐性子实在独得很,来书院这么长时间,居然从未主动求助过我们。”

“幸好今日书院里闹得很,总算有了机会。一会儿拜访,我们就说担心谢小姐因为外面的喧闹受了惊吓,特意过来看看情况。秦谢两家本是世交,理应互相照拂。”

“若是能凭此给甄先生留下更深的印象,可就太好了。”

“说来真是奇怪,若说门第,我们秦家才是正经的书香名门。谢家说是早年显赫过,可这些年来代代衰落,怎比得上我秦家步步上升?少爷您又自幼勤奋聪颖,自从到白原书院,已经特意在甄先生面前晃了这么久,文章还常得甄先生的夸赞……甄先生若想收亲传弟子,怎么不先考虑您,反而收了那么个谢家的小姑娘?”

那书童说到后面,语气颇有些义愤填膺。

被他称作少爷的小公子,身着青衣,作学童打扮,只是春寒未过,他在外面披了件毛绒大氅,衬得颇为厚重。

小公子面容凝肃,他并未接书童的气话,反道:“如今多说这些无益,先生想必有自己考量,还是完成父亲的叮嘱要紧。”

书童又有些奇道:“说起来,那谢小姐到白原书院,也有两年多了。我们秦家虽然说起来与谢家是世交,可谢家如今大不如前,关系实则也没有那么亲密。

“至少两年来,老爷从未主动叮嘱少爷去与那谢小姐打好关系过,这一回,怎么忽然起这样的念头了?”

小公子一本正经道:“以前并无太大必要。但三个月前新上任的御史中丞,是甄先生昔日好友,两人关系极好,可谓知音。

“御史中丞一职,说来是父亲的顶头上司。若是我能获得甄先生的好评价,父亲或许也能以此为契机,改善与御史中丞大人的关系。”

书童恍然大悟:“难怪!老爷真是深谋远虑!我差点以为……”

“以为什么?”

“以为是公子与那谢小姐年纪相仿,老爷有意让你们二人结亲呢。是我太肤浅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那小公子一僵,面上一红,同时流露几分不乐意的神情来。

他道:“不要胡说,大丈夫当以学业为重,岂能轻易被女子干扰?亲事当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待我日后考取功名,父母自会为我安排,在此之前,不必多想。”

“少爷说的是。”

书童立刻配合。

“更何况,听说那谢小姐性子古怪得很,不笑又不说话,碍于父母之命敷衍一下也就罢了,真要每天对着看,估计累得够……”

书童话音未落,走在前面的少爷却忽然停住了脚步。

秦皓顿在原地,这一刻,饶是书童在他耳边说话,他也听不见了。

悠悠晴空下,清池映长檐。

只见小院之内,一个少女安静地坐在凉亭中。

传闻中的谢小姐不笑不言,每日只是看书,整个人人偶一般毫无生气,十分不好相处。

可此刻,眼前的少女笑得眉目弯弯,颊边浅浅的酒窝仿若灌满甜米酒,甜美中带着三分醉人轻柔。

她拿着一支细小压花,不知想什么想得入神,甚至并未注意到来人。

秦皓呆怔在原地。

头一次,他竟平白产生了想要为某个人重整衣冠的冲动。

原来……这便是众人口中冷冰冰的谢姑娘?那位差点被当作哑巴的谢小姐?

究竟是传闻太不可信,还是九天冰雪一旦消融,反而会更令人觉得温柔?

恰在此时,谢小姐身边的丫鬟注意到他们的到来,去向小姐通报。她听到动静,收敛面上的浅笑,抬眸向他们望来。

那双乌眸清亮而通透,宛如皎月明照的夜色。

秦皓被她望得一惊,哪怕他一向自认冷静,此时也乱了阵脚,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,怕冒犯对方。

谢小姐已经不笑了,可先前那般容颜气质,仍映在他脑海中。

半晌,秦皓才勉强找回镇定,遥遥作揖,彬彬有礼道:“谢妹妹,我先前受家父之托,需在书院中多关照你的情况。今日外院有人斗殴,颇为吵闹,我怕你受了惊吓,特意过来看看,不知你可还安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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